Demon（十五）
Shaw第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她要养这么一个恶魔崽子。
“我们到了。”
Root停了车，但她的停车技术显然不够过关，整辆车漂移着转了一圈，最后撞到了石头才真的停了下来。她的脑袋上因为撞到方向盘而红了一小块，Root发出了“啊哦”的声音，还在笑，好像这世界不过是一场游戏似的。
“别动。”
Shaw命令道，她的语气是很严肃的，所以Root确实没有动。那并不是出于敬畏，Shaw很清楚，因为Root棕色的眼睛还在闪烁，嘴角上扬得甚至更加厉害了。
Shaw凑近她，指尖触碰到她的红肿肌肤。
Root的笑意渐渐收敛。
“你应该让Reese教你开车，他很有一手。”
Shaw这么说道。
Root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，Shaw几乎可以看见各种各样的心思就在她的眼里转动，把那双本来很澄澈的眼睛染的深不见底。
“疼？”
Shaw的指尖安抚式地碰了碰，她的面部表情应该相当柔和，以至于Root居然得寸进尺地抱住了她的脖子，像个玩偶似的吊在Shaw身上，还相当刻意地眨了眨眼。
Shaw猛地给了她一个弹指。
Root皱着眉痛呼出声，生理性的泪水掉落下来，十分可怜。
“还要。”
“......”
Shaw不可思议地看着她，然后又弹了她一下，只是力度放轻了。Root显然不太满意，撅着嘴，打开了车门的锁，推了推Shaw，示意她出去。Shaw从车里爬出去，顺便思索了几秒钟，最后决定放弃思考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，这没什么。
是一艘船。
Shaw当然有自己的船，用来跑路的，用来奖励下属开派对的，或者干脆是用来出海，一个人冷静头脑的。但这艘船不一样，它身上居然有一个巨大的红色蝴蝶结。
“我不打算问你是怎么给船绑上那个的。但你最好保证船上有威士忌。”
Shaw用手背遮住眼睛，以免自己瞎了，然后光着两条腿登了上去。
她想起帮派里其他人，现在都把Root当作她未来的继承人看待——希望他们不会介意，某一天，Root要他们在枪上也绑上蝴蝶结。
“更好，我还准备了披萨。出租的那个家伙说船上还附赠了烧烤架，但我觉得那没什么用。”
Root跟着爬上来，她把牛仔的外套脱掉，露出白色的背心和短裤。此刻的太阳已经开始落山，光线不是很烈，落在她的金发上，不刺眼，反倒有些柔和。她的头发确实长长了许多，有一些已经是明显的棕色，Shaw很容易就能想象出她棕发的样子。
更狡猾，更成熟，也更恶劣。
“好极了，你去开船，我去吃饭。”
Shaw笑了一声，她还没弄懂Root的意图，但这无关紧要，Root总会把她的狐狸尾巴露出来的。这不可能是真的因为Root要去法国拍两年电影，导致她觉得有必要离开前要和Shaw建立点什么联系，有点美好的回忆。
“别都吃光了。”
Root耸耸肩，很听话地去了。
Shaw瞥她，Root的身高大概又长了，从背面看她简直不像个孩子。Shaw摇摇头，走进船舱，从冰柜里拿出威士忌，给自己倒了一杯。冰柜里还有可乐，那显然是Root给自己准备的。在桌上有披萨，Shaw撕了一块，开始吃，顺便打开电视，调到最近的新闻，是警方的人员在向市民保证会仔细调查最近的枪支失踪案件。
如果有一天，纽约城里没有罪孽，那么一定是因为这里已经被炸平。
Shaw嗤笑一声，不去想自己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。她把频道调至橄榄球，电视里人的喊叫和发动机的轰鸣混合在一起，联合着酒精，让Shaw的头脑有些发胀。
Root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才进来，她的头发扎了起来，露出脖颈，走路的样子就像是她拥有这艘船——事实上，现在她的确拥有这艘船。
Shaw一定是真的有点醉了，所以她放肆自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去打量Root。
“你一点也不像是十四岁。”
Shaw说，喝了口酒。
哪有十四岁的孩子包船带她出海，而不是反过来的？Shaw得说，Root讨人欢心的本事也不错。
“你可真会甜言蜜语。”
Root扬起嘴角，她坐在Shaw旁边，一点也不害怕她，也不避讳，甚至有些刻意地把肩膀压过来，让她们挤在一块儿。
Shaw干脆把她抱进了怀里。
“工作不顺？”
Root很自在地调整了一些位置，让自己靠的更舒服，她翘起双腿，把鞋子踢掉，干干净净的脚趾头动了动。她没等Shaw回答，目光在脚指甲上面停留了一会儿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“怎么看出来的？”
Shaw讶异地勾了勾她的下颔骨，那儿的骨头挺硬的，但皮肤很软。她一直挺想这么逗弄Root的。Root笑了一下，似乎觉得有点痒，她现在的神情很像个普通女人，那双眼睛里有一点儿笑，有一点儿不快，还有一点儿责怪。
“从最近的财务账单上？说真的，你应该扣Cole的工资。”
Root耸耸肩，将腿往身体的方向收，有意识且炫耀地朝Shaw展示了一下她灵活的脚趾。这种时候Shaw就能意识到她确实又是个青少年，对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异常执着。
“染成黑的怎么样？”
“挺好。”
Shaw没意见，她一直都认为Root很称黑色。
“但确实有一件事情让我有点困扰。”
Root坦诚道，她稍稍坐起，显得正式一点，还晃了晃手腕上的链子，就像是一只狗在炫耀它的狗牌。
“长距离的恋爱关系应该怎么保持？任何意见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Shaw翻了个白眼，她看上去像是对恋爱精通的模样吗？她这会儿简直有点反胃了，她责怪酒精，酒精可是个坏东西。
“我以为你能照顾好自己的小女朋友呢。”
“我当然能。”
Root立刻反驳道。
她脸上的自信倒是挺可爱的。
“......尽量多见面，定时送礼物，别让她忘记有你这么个人就行了。”
Shaw还是仔细想了想，她的意见说不准挺烂，但是她也就能想到这些了。Root则如梦初醒一样从她身上跳下来，从座位底下找到一个包装盒（同样有艳俗的蝴蝶结，说真的，这个孩子怎么回事？）。Root把它打开，里面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，设计简单，但价格牌很好看。
“抱歉弄脏了你的裤子。”
“花的是我的钱？”
Shaw反应有些迟钝，她的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个。
“不，我拍的那条广告的酬劳，记得吗？”
Root撅了撅嘴。
Shaw看了看她，Root的表情挺真挚，那种“你一定得穿不然我就要把船开到鲨鱼区再把你推下去”的认真。
她忍不住笑出声，她一定是醉的太厉害了，才会捏住Root的脸颊。
“现在，解释一下，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？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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